叫夏枢气了个仰倒。
他想说些什么,却被褚源拉住胳膊。
褚洵也拉住了王夫人,脸色不太好地跟褚源和夏枢道了歉,然后就带着气哼哼的王夫人先走了。
侯爷褚霖倒是没说什么,神色平静地打了招呼,便离开去送沈太傅回家了。
现下这辆马车里只有两个人,夏枢就没什么顾忌地问了出来。
褚源摸了摸他的脑袋:“有没有感觉头晕?”
夏枢被他的手冰的一激灵,才知道他的手那么冷,一瞬间把疑惑全都抛到脑后,赶紧把手炉塞到他手里,又慌忙给他拉被子:“怎么这么凉,你也不说。”
“不冷。”褚源垂眼,又把手炉放回他手里:“你暖着吧,我怕你冻病了。”
夏枢鼻子确实痒痒的,总想流鼻涕,他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张开胳膊,揽着褚源肩膀,试图去把高大的褚源压成一坨,塞进自己怀里:“那我抱着你。”
褚源被肩上的胳膊压的嘴角一抽:“……还是我来吧。”
然后挣开某人的小胳膊,长臂一伸,上揽肩膀,下搂腰,人轻轻松松地就被他抱进了怀里。
夏枢本还想坚持一下,但挣了一下没挣开,也就放弃了,蜷缩在褚源怀里,手里抓着褚源的手,怀里抱着暖炉,静静地听褚源讲话。
“洵儿获封勇武侯,淮阳侯府到他这一代没有世子,路也就到头了。”褚源平静地道:“淮阳侯府是万户侯,没有世子,舅舅百年之后,食邑就会被收回。”
夏枢惊的一下子坐直了身子,难以置信道:“还可以这样?”
勇武侯他刚刚在朝堂上听的清楚,和褚源的安王一样,都只有一个空头爵位,别说封地了,连个府邸都没有。
夏枢本还疑惑皇帝搞这空头爵位没什么用,原来用处是在这里。
这么看来,一旦侯爷褚霖去世,褚洵和王夫人连个住处都没有了。
怪不得先生的脸色会那么难看。
怪不得燕国公府的两位公子以及那些敌对势力的朝臣们会为褚洵求莫名其妙的嘉奖,原来是这么个打算!
夏枢想想就觉得这些人老谋深算,让人心里禁不住的想要敬而远之。
但是夏枢还有一点儿没明白,这跟褚源又没关系,王夫人干什么同褚源吐唾沫?
褚源将他重新又揽进怀里,摸了摸脑袋,轻轻叹了口气:“淮阳候之位换一枚免死金牌。”
夏枢:“!!!”
夏枢直接愣住了。
回到小院的时候已经戌时了。
褚源吩咐丫鬟们准备些热水, 叫夏枢先去沐浴,驱驱寒,他则去书房处理些事情, 一会儿就过来。
夏枢脑袋有些昏沉, 不敢大意,正要应下褚源的嘱咐去洗澡,院子门口就响起了熟悉的叫声。
“褚源, 你个白眼狼,你给我出来。”王夫人尖利的声音刺的夏枢耳朵嗡嗡响, 脑袋都有些疼。
他忍不住捏了捏眉心, 整个人都有些难受。
“是不是不舒服?”褚源怕他生病,手又摸了摸他的额头,眉宇间不由得染上了担忧:“你先回屋里休息, 宋大夫一会儿就过来了, 叫他给你看看。”
“夫人她……”夏枢欲言又止。
“我出去见见她。”褚源道:“你安心休息, 不用担心。”
说是这么说,但夏枢哪能让他去。
夏枢知道知道王夫人如此生气, 肯定是回到清韵轩,听说了今儿个他把她的丫鬟婆子们都绑了,气不过, 才过来撒气。
他拉住褚源冰凉的手:“我没事,她是来找我的。”
说话的功夫,王夫人便闯过丫鬟们的拦截, 带着人横冲直撞的闯进了院子。
“褚源, 你个白眼狼,侯府把你养大,你不说报答就算了, 还故意绑了我的丫鬟婆子们,把王嬷嬷送上断头台……”
夏枢脑袋被吵的炸着疼,不想听她说话,挡在褚源身前,不耐烦道:“你莫再找褚源了,是我把她们绑起来的。”